本科生课程论文

由自然权利浅谈功利主义的完备性

边沁以功利原理为基石建立起整套功利主义与立法原理体系，显示了边沁对功利主义框架构建的全局意识，同样体现了他注重实践细节的“苍蝇之眼”。功利主义十分自洽，但一些简单的质疑却从外部对功利主义提出了挑战，其中最主要方面之一即自然权利。本文将以对自然权利的批判与试图解释，来阐述功利原理在这一方面的完备性。

边沁对逻辑学的研究使得他即使在回应哲学、法理学问题时对问题自身的逻辑漏洞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同样在其自身进行创立功利主义时不惜通过引入一些看似荒谬或含糊的概念来使理论本身具有逻辑完备性。正是这位圣哲的严谨让功利主义面对挑战时可以从容应对。在自然权利教义中，人所拥有的譬如自由、生命一类权利在功利计算中是无穷大量，这明显与边沁基于量化痛苦和快乐的功利计算结果必定是有限量的原则相矛盾。边沁反驳的观点可以分为概念混乱、政治谬误两方面。严格上这是一个法理学问题，边沁本人也主要是从法理学角度做出回应，但我认为功利计算的引入更能从本质上解释这一问题，同时借机表现功利主义的完备性（边沁提出功利原理根本上讲是为了解决英国的立法问题，故这种完备性应当是在意料之中的）。

首先从对概念混乱的指控入手。边沁彻底否定的“人拥有普世自然权利”的教义中，自然有三个含义：它不是人或神的创制品，它的存在不取决于社会约定和承认，它以各种重要方式反应或适应人性的某些特征。从常识上看，该教义正确性显而易见。但从功利主义为基础的法理学角度看，自然权利非但不是由实定法创设，反而可以用来批判和反对实定法。这个缺乏自洽性的理论产物是让边沁绝对不能容忍的。其致命缺陷在于，从功利计算的角度，自然权利的引入直接从共同体利益层面上降低了最大幸福值，即使保守地讲也给共同体利益留下巨大的潜在威胁。以《人权与公民权利宣言》为例：由自然权利出发，规定了政府不能做什么，而非不该做什么。但“不可侵犯”、“生来就有”一类绝对性的定义使得《宣言》在应用于实际的过程中一旦产生暴乱与无序，在遵从自然权利者的眼中产生具体邪恶的是具体的法律，从而得到该法无效的结论，他们并不会质疑是自己遵从的教义本身出了问题。边沁所言自然权利“含有深深的恶意”，“踩在高跷上胡说八道”应讲是不无道理的。一个微小的扰动即使得共同体的利益值减少，这样的理论宛如建在金字塔尖上的楼阁。我们不否认如今自然权利的盛行于世，但普遍性不代表正确性。后人在浏览这段历史时也许会发现边沁的功利主义虽不符常理，但能获得更大的共同体利益值。

边沁还持有不可剥夺的自然权利学说是政治谬误的根源的观点。实际上这种政治谬误是概念混乱的具体表现与必然结果。“严格地服从，自由的批判”边沁认为立法的重要性就体现在它是实现共同体利益最大化的现有最有效手段，立法也许会限制个人的利益值增大，但功利计算的结果告诉我们，在功利主义中的正确指的是个人行为使得共同体的利益得到增加。故由此得出结论现行的法律虽有其不完善的地方，但是在一般情况下严格地服从是增加共同体利益的最有效方法。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所有限制自由的法律，都由其限制本身就是邪恶的；但在合理跨出从承认邪恶到不服从法律这一步骤之前有必要通过功利计算分别比较二者的不同后果。而自然权利教义唆使我们最后一步的功利计算是没有必要的，即轻易立法的层面产生改动，这对政治的威胁是毁灭性级别的。

边沁本人对自然权利有着大量激情的谴责，在阅读相关文献之后我同样认为功利计算的结果比自然权利过于绝对的论述更具有说服力。但不置可否这个时代崇尚自然权利，一味的依据局部功利计算而做出行动在全局上看有缺乏公信力的风险，此时若将局部功利计算的结果与根据这样做产生后果的全局功利计算的结果相比较，效果上就更具有合理性，能够实现共同体利益的最大化。事实上在许多情形中功利计算的结果与遵从自然权利得到的结果不相冲突，也可以说在实际应用中秉承自然权利所做出的行动一般是符合功利主义的。而相比自然权利的绝对性，功利主义在实际应用中更加的灵活。《巨齿鲨》中乔纳斯放弃核潜艇中仍有可能获救的队员带着13个人离开潜艇实质是功利计算的结果，他最终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人也理解了生死攸关时刻功利计算的必要性。故由此尽管表面上功利主义有种种无法接受性，但面对自然权利这样极具冲击性的挑战，功利主义仍能从容应对并完美解释，我认为它在一定意义上仍是现今最实用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