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熹,《中国戏曲·京剧》助教
上次会议过程中,对小班讨论的主题有诸多争议。如话题该如何确定,范围是大是小,应该偏重于学术性还是生活性……对这一个争论,本人在会议中的意见是结合具体的实践活动(如去京剧院看戏)或具体的课程内容(如“苏格拉底的申辩”)来设置主题。会后细想,还有许多未尽之意。在此一并写下,希望能对组织讨论课有所助益。
本人认为,如果助教对讨论主题的设置有比较大的决定权,在确定主题时,应该着重考虑一下四个方面,以更好地开展小班讨论:
一、主题定义
在设置主题时,应该尽量避免抽象、模糊、难以确定话题方向的引语,如“怎么看待”、“如何评价”、“如何认识”。特别是话题比较大的时候,更要避免这一类的语言,否则整个话题将漫无边界。比如说,要是出一个讨论主题:“如何看待京剧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或是“如何评价苏格拉底”,则这样的讨论必然是茫无头绪的。面对这样的话题,同学们固然都有话可说,但却只能是泛泛而谈,无法进入到实质的部分,更无法进行深入的交流。
另外,讨论的对象也要清晰、明确。如讨论梅兰芳,就不宜把话题设置为“梅兰芳有着怎样的艺术成就”,因为“艺术成就”是个难以确定边界的词,且个人对艺术成就也都有自己的看法,难以统一理解。不如把这个话题改为“梅兰芳在京剧艺术上有哪些创新?有哪些足以表现这些创新的代表作?它们在当时社会上的影响是怎么样的?”如此,尽量细化,定义清晰化,讨论才会有真正的内容,同学们的观点和思想才能有真正的碰撞。
二、主题范围
主题的范围是比较有争议的一个话题。范围如果过大,则讨论容易空疏,没有实际内容。范围如果过小,则讨论也会施展不开,戛然而止。前者如“京剧艺术的特点有哪些?”讨论的时候大家就会各自举例,各自说一些特点。虽然最后能拼出“京剧特点”的大致特征,但这个讨论是没有思维深度的,也是没有思想交流的。后者如“梅派的特点有哪些?”同学们只能从“梅派”本身去讨论这个话题,很容易变成对梅派知识点的机械重复,缺乏施展的余地。
要解决这一问题,不能仅仅寻求两者之间的折中点,而应该打开思路,克服两者的弊病,吸纳两者的优势。如可以把讨论的主题改为“从《龙凤呈祥》与《游园惊共有的特性及其各自的差异性?”这样的话,同学们就能自习品味和准备后,既有具体而详实的发言内容,也能有更深入的思考,去考虑各自的独特性及其背后共有的文化结构。同学们交流时也能在具体作品、流派特点、文化共性这三个层次展开。
因此,在范围的设置上,要使主题尽量包含更多的层次,而非简单化、平面化。如此,则讨论内容才能丰富、多彩。梦》的对比中,可以看出京剧与昆曲相比有哪些独特性?”或“梅派与谭派相比,有哪些京剧
三、主题深度
对于主题的深度,在上次会议上好几个助教发表了看法。有的助教认为,核心通识课虽然是公共课,但是不能让讨论课随意的“水”过去,而应该有比较专业的知识在里面。这一点本人是十分认同的。但在我看来,主题的设置应该能达到“深入浅出”的效果,即一方面让同学们有话可说,不至于在专业知识面前局促不安。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们引用专业知识进行讨论,达到加深对专业知识的理解的效果。还是以京剧为例,如果直接问同学们“武生有哪些特有的艺术表现手法?”同学们对这一话题并不熟稔,就只能照搬课堂上的内容,或者直接求助于网上的资料了。但是如果把主题改为“从《长坂坡》赵云的角色中,可以看出武生有哪些表现手法和角色特点?”同学们在看过《长坂坡》后,有了切身的体会,对其一言一行、一板一眼,身段、姿势甚至是眼神,都历历在目,自然就有话可说,能够根据自己的感受来探讨“武生”的独特之处,彼此之间也有比较细致而生动的内容可供交流。
当然,关于话题的深度和专业性,还是应该结合各课程自己的实际情况来设置。有一些偏向文本的课程,比如说“《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导读”,主题可以与当前的国内外社会经济形势相结合,比如经济危机、原教旨主义兴起等社会现象一起进行主题设置,应该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四、主题弹性
小班讨论能否活跃起来,很大程度上看讨论的主题是否有弹性。上次会议中由助教提议用辩论的形式来进行小班讨论。其实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同学们在讨论中,是否能有独立的观点存在与碰撞的空间。有标准答案的主题是绝无弹性的,如“民国时期的京剧艺术有哪些主要流派?他们各有什么特点?”这样的主题,就容易成为死气沉沉、缺乏观念交锋的讨论。如果把主题改为:“民国时期京剧有哪些主要流派?你最喜欢其中哪一派或哪一个艺术家?说说你的理由。”这样的主题,就能让同学们有自己发挥的空间,他们能根据自己看到的作品、自己的艺术偏好来发言,彼此之间也能“一较长短”,和而不同。
在观点的碰撞中,很多同学可能一开始没有自己很精确的观点,但在其后的讨论中则会慢慢地清晰化,并最终形成自己的观点,这样才能达到讨论的真正效果。
就本人所在的第十八小组来说,由于多属艺术方面的课程,在主题范围和主题弹性上基本都能恰当地设置,但是在主题定义上,有许多流于空泛之处,让讨论难以形成聚合点,大家都只是各抒己见。在主题深度上,往往难以太过专业,只能就一些比较基本的艺术表现进行探讨。这两点是需要有较大改进的。至于其它课程,在进行主题设置时也可以尽量考虑上述四点,最终达成同学发言有层次、有实质内容与个人感想、有观点交流或交锋的讨论效果。
最后,本人作一个总结,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主题定义要尽量准确,具体,有引导性。
2、主题范围要在大(发散性)与小(聚合性)之间寻求平衡
3、主题深度要兼顾学术性与日常性
4、主题弹性要有探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