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晚上好!我是来自19级英语系的朱古力。今天我想在发言中尝试着去回答金理老师在课堂上提到的问题:“我们青年人能不能够在这种以城市生活为中心、以资本秩序为中心所部署给我们的个人奋斗的神话以外来突破这种异化的循环,来把这种失败的经验转化为青春重返的能量。”
首先,我们看到小说中的“我“尝试通过逃离北京前往拉丁丛林隐居的方式来突破异化,但这种个人反抗的模式最终破产。北京象征着资本主义中心,逃离北京则代表着“我”在地理意义上主动摆脱资本主义体系的漩涡,丢掉手机的举动也体现了“我”逃离这个体系的决心,如金理老师所说,“我”在以乡愁来想象性地化解现代性主体的病症。可是,这种刻意营造的个人孤立无法切断资本主义文化对“我”过往的规训痕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不会因空间距离的遥远而消逝。这也是“我”随后开始种药材、进行原始资本积累的重要原因。噩梦的出现也标志着反抗的失败。“而“我”这种试图以自给自足的农耕时代自然经济生产方式来摆脱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对人的异化,不禁让人想起了十九世纪空想社会主义者的种种举动。他们意识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缺陷所在,却难以找到有效的反抗路径。他们企图创造出一个与资本主义体系孤立的小社区并在其中复刻自己脑中梦想的社会,但个人资本原始积累冲动的萌发或是资本家的联合绞杀就会使这个乌托邦迅速走向解体并被重新融入资本主义体系。
此时,我想引用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的名句“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而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则更全面地阐述道“意识,也就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一切形式和产物是不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只有实际地推翻这一切谬论的源头——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 个人反抗模式不仅无法在精神上持久战胜资本主义的规训,更缺乏有力推翻资本主义的物质力量,这也向我们昭示着探索集体反抗模式的必要性。文中先后出现的“鸡”与“鸽子”这两个意象也在暗示着原子化个体始终处于任人宰割的地位。“我们”与“我”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正蕴含着使可悲的、失败的第一人称转化为光荣的、胜利的第一人称的可能性。而反抗的主体,也正如百年前的五四一般,仍旧落在我们青年人身上。996、251、网易暴力裁员乃至最近的《后浪》风波都在提示我们,阶级分化在我们这一代已进一步展开、而阶级流动的大门却在我们这一代逐渐走向关闭。百年前的那批青年所面临的现实矛盾,似乎也是我们所要面临的。此时,我们是选择继续相信个人奋斗的神话、被《后浪》里所展示的消费符号裹挟着前进,为资本主义体系的维续提供燃料。还是选择去认真思考自己是谁、从属于哪个阶级,应该怎么做。简而言之,为了突破异化的循环,我们不能做后浪,承袭着前浪的体制而继续压迫着下一代的生存空间。我们要做新潮,以潮水淹没旧世界并创造出一个不以资本增值为中心法则而运作的新世界。在这个创造新世界的过程中,我们也要尝试着去克服当初革命的局限性,如何使得个人特性不为集体运动所泯灭?如何使得集体的革命性不断保持而不被暂时的胜利所腐蚀?如何使得新世界彻底消除资本的统治、避免旧世界复辟的结局,都是值得当代作家探讨、值得我们思考并实践的问题。以上就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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