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稿

《毛坯夫妻》讨论稿 张右锡

佛系青年与高压生活

我尊重并认可她的心理逻辑,但我不同意她的生活道路。

首先我想说一点点题外话。结合本文中的一个贯穿全文的意象——毛坯房,同时结合现实情况,对于这样一批刚走出象牙塔的青年人而言,客观上阻碍他们对幸福生活的追求的潜在力量是绝对存在的,这个力量就是高企的房价。这篇小说发表时间是2011年,正是处于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快速上升通道。在当时的房贷已经成为了中国家庭负债的主要成分,但同时对于文化中存在着买房这种本质需求的中国人而言,青年人的低收入与高房价无疑成为了一个最大的矛盾。本文中对此也有所描述,比如雷烈跳槽去小公司的原因是想早点还完贷款,以及两人买一套五环外10公里的毛坯房就要贷款20年等等。我们可以用现在的数据来简单计算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到底对于青年人而言房价压力有多大。想象一下我们毕业后想在复旦边上买一个房子,现在杨浦区新房的平均房价是9万多一平米,假设我们需要屋子的面积是80平米,那么裸房总价就是720万。首付30%假设可以通过夫妻双方各自的家庭来负担,那么还剩下70%即504万的贷款。首套房实际利率是5%左右,用复利计算,那么这些贷款需要我们在买房后20年的时间里每年还40.4万,或者30年的时间里每年还32.8万,或者在40年时间里每年还29.37万。而根据最新的上海市薪资报告,整个城市只有5.7%的人可以每年收入在24万以上。这个数字对比其实是很触目惊心,甚至有一点绝望的,它很扎眼地提醒我们,我们并不是离文本中温小暖的“贫苦”生活很远。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尊重并认可温小暖的心理逻辑。从现实生活来看,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是富人,求财之人数不胜数,真正又有几人如愿。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大一的时候一位老师说过的话:大学教育并不是教你们去赚钱,而是教你们如何在没钱的时候实现内心的充实和平静。温小暖有一段很经典的“歪理”:“ 客厅啊,阳台啊,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厨房和厕所才是咱们自己的。反正咱不是富人,就干脆别那么虚荣了,以自己舒服为主吧。”当然,这段话前半句话是不是正确还不好说,但是通过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出,温小暖作为一个年轻人,这么早就已经懂得在内心中抛弃虚荣的成分,不讲究“面子”,这是很罕见的,也是很值得尊重的。而从小说结尾部分,我们还可以看出,温小暖对雷烈的爱情是完全的精神上的爱情,甚至于我们可以用“真爱”来形容。温小暖即使面对和沙雪婷之间当前天差地别的生活状况,没有丝毫的卑微和不满,反而把自己当做沙雪婷“接班人”,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和雷烈在一起的一种胜利者的自豪。读到结尾,我越发佩服这个角色展现出来的这样一种不卑不亢、天真烂漫、与世无争的心理境界。

 

但是我必须要强调的是,我并不认同温小暖选择的生活道路。因为虽然造成他们家庭生活窘境有着客观上的因素(比如高房价),但是更主要的因素是温小暖消极的生活态度。比如温小暖在第一家公司的时候,明知道迟到会被扣工资,却依然我行我素,导致有一个月被扣的只剩下900块钱工资。她没有积极的为自己去谋求更好的生活,反而被自己的懒惰所控制。用现在的话说,温小暖是一个佛系青年,但是她太佛了,这种佛系并不是因为奋斗之后的自我和解,而是一种自甘堕落的生活状态。金老师也提到过,温小暖并不是不喜欢或者不想要高质量的生活,比如她也会想要拥有漂亮的衣服穿,但是面对自己这种本能的一些需求,她却选择了自我压抑,而不是为之努力。因此这样的消极的生活态度,并不适合一个青年人。在我的理解中,去大胆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这才是一个青年人的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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